2005年3月16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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恶魔专袭农田里的老太
王静芳 王恭平

  抢劫、强奸在农田干活的六七十岁老太,几十起类似案件涉及嘉兴6个县(市、区)以及江苏吴江等地,歹徒是否为同一人?茫茫人海魔迹难觅,嘉兴警方历时37个昼夜,终将恶魔彭某擒获。3月11日,犯罪嫌疑人彭某被刑事拘留。

    老太频遭恶魔袭击 侦查措施多管齐下
  今年年初,原本平静的嘉兴秀洲区王店镇的乡村蒙上了阴霾,一种恐慌心理弥漫在人们的心头,老太太们摘下了戴了多年的金耳环,外出干活要结伴而行,是什么让她们这么惊慌?
  日历翻回到1月19日,这天下午,56岁的周老太吃过午饭出去割草,到了下午2点左右,周老太脚步踉跄地回到家里。出现在家人面前的她满头是血,下身只穿条棉毛裤,一句话也没讲便倒在了地上。家人迅速将她送医院抢救。经医生诊断,老太头上的伤口像是被人打的。家人还在老太的口袋里发现了她当天穿的短裤。20日,觉得事情蹊跷的家人向王店派出所报了案。
  接到报警后,派出所民警迅速对周老太19日下午的活动情况进行调查,并到老太常去割草的桑园勘查,在桑园地里发现了一大堆呕吐物和沾有血迹的混凝土土块。就在警方调查此事时,22日,从医院传来噩耗,周老太经抢救无效死亡。
  光天化日之下,歹徒竟敢如此作恶,说明此人胆大心狠。有侦查人员反映,类似案件周边地区也曾发生过。各地通过调查访问、现场踏勘、回访受害人、网上查询等侦查手段,到1月24日,发现嘉兴市和邻近的江苏吴江共有20多起相似案件,可串并侦查。
  这些案件的受害人均为在田间劳动的单个的中老年妇女,年龄最大的已80岁,歹徒都是借故接近受害者,乘其不备打击被害人致其失去反抗能力,以抢劫金耳环、金饰品为主,有18副金耳环、2根金手链被抢,有的案件还实施了强奸或淫亵,已造成1人死亡、4人重伤。
  各地虽已开展侦查,但因线索有限,都没有取得重大进展。
  此系列案件性质恶劣,社会反响大,被省公安厅列为督办案件,同时也被列为嘉兴市2005年度第一大案。嘉兴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指挥部。
  经综合分析,指挥部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刻画:歹徒身高1.75米左右,40来岁,身体结实。但由于案发现场没有留下其他有价值的线索,茫茫人海要找出嫌犯真好比大海捞针。
  警方以秀洲区、开发区城南辖区、秀城余新辖区、桐乡濮院为排查重点区域,逐镇、逐乡、逐村进行发动,逐户、逐人进行排查,并登记造册,深挖隐案和未遂案件。
  一次,民警排查到一条线索,有一村民经常骑车早出晚归,行踪不定,十分可疑,指挥部立刻对此人展开调查,结果排除了嫌疑。
  警方同时根据发案规律,在各主要路口设立了治安卡点,并采取由当地村妇女干部装扮成在田间干活的农妇,侦查员在一旁暗中保护的化装守候,以及流动巡查。
  警方还对全市相关的销赃场所进行全面布控,做到不留死角,不留空白点。就在侦查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时,1月30日的一起报案却给了全体参战民警以重重一击。
  歹徒嚣张顶风作案 踏破铁鞋民警寻踪
    1月30日,王店派出所再次接到报案,这天上午,王店九联村60多岁的沈老太在田间干活时,遭到歹徒攻击,头部严重受伤,金耳环被抢。经勘查分析,指挥部认定此案与“1·19”案件为同一凶手所为,可串并侦查。
  指挥部分析,警方投入这么多人,开展大规模排查、设卡,歹徒还继续作案,说明警方的侦查触角还没有触动凶手。指挥部指令,在继续扩大排查范围的同时,要重点加强对被抢金饰品的控制,对全市所有打金店再次落实布控,要从中挖出有用的线索。
  转眼就是春节了,但参战民警的心情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,一天不抓住凶手,人民群众就多一分危险。所以,参战民警只休息了3天,大年初三,又投入到紧张的侦查工作之中。
    2月23日,一条让参战民警兴奋的消息传进指挥部:有群众反映,有一个体貌特征与犯罪嫌疑人相似的人曾3次到市区一家打金店,把七八副剪断的金耳环炀成金块,形迹十分可疑。专案指挥部迅速把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向公众公布,发动广大群众积极提供破案线索。
  下午4点多,正在市区走访的民警接到一名群众来电,说发现一个与嫌疑人体貌特征相似的人。指挥部立即组织民警对可疑人展开外围调查。经查,可疑人彭某在市区开有一家铝合金装潢店。通过各种侦查措施,警方掌握了强有力的证据,认定彭某有重大作案嫌疑。
    2月24日下午,民警悄悄地包围了彭某的铝合金店,这个给中老年妇女带来恶梦的歹徒,终于落入了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。在铁的证据面前,彭某交代了抢劫、强奸作案30起的犯罪事实。
  渴望金钱走上歧途 残害老人手段毒辣
  犯罪嫌疑人彭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,出于什么原因要将魔手伸向中老年妇女呢?在嘉兴市看守所,笔者见到了这个让人深恶痛绝的恶魔。
  彭某,江西南昌人,38岁,身高1.78米,身体强健。据他说,他在嘉兴惟一的爱好就是去练功房锻炼身体,他在老家曾学过武术和拳击。七八年前,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,那时的他生活还是蛮幸福的,身边有很多亲朋好友,做做泥工,经济虽然不富裕,但也其乐融融。惟一让彭某感到遗憾的是,妻子没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,因为结婚不久妻子曾有过一次宫外孕,非常危险,手术后拿掉了一侧输卵管,因另一侧输卵管堵塞而一直怀不上孩子。
    3年前,怀着外出打工能赚大钱的梦想,彭某带着妻子来到嘉兴,在他连襟开的铝合金装潢店打工,一个月拿几百元钱。看到别人开店都能赚钱,2003年,彭某自己也开了一家铝合金装潢店。一开始生意倒也不错,最多的时候两个多月赚了八九千块。但生意时好时坏,生意清淡时,连日常开销都紧张。彭某最大的梦想是赚到足够的钱,带妻子去上海看病,生一个自己的孩子,但他觉得离这个梦想还很遥远。
  对于作案动机,彭某答得含糊其辞:“我也不知道,我也不清楚。”
  彭某是一个有着双重性格的人,他一边口口声声称自己很爱老婆,一边却因嫖娼而染上梅毒;一边怕冬天妻子冻着,衣服都是他洗的,一边又屡屡将毒手伸向可做他母亲甚至祖母的老人,表现出残忍的一面。
  对于第一次作案,彭某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。那是一年前,到处都在拆迁,他骑着车子到处兜生意,可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。有一次,他骑到一块田边,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在干活,原本想问路的他发现老太太耳朵上的金耳环时,一个罪恶的念头突然涌上来,他一把抢过老太的金耳环就逃。
  彭某就这样陷了下去,他常以外出干活为借口骗老婆,一大早就骑着辆自行车漫无目的地到处逛,有时一天要骑五六个小时。每次作案回来,彭某也是心惊肉跳的,他害怕看到警车和警察,有时作完案会感到虚脱一样,但他并没有停止作恶,过几天,理智又会被欲望占了上风。他称把老太作为侵害对象是因为“方便,逃跑容易,不易被抓住,而且她们身上都戴着金器”。为了消除老太的反抗能力,彭某用手边的工具将老太砸晕。看到失去反抗的老太,彭某会产生一种变态的兴奋和冲动,兽性大发。
  “我对不起被我伤害的老人和她们的亲人,对不起我老婆,我的事不能让我父母知道,他们已经70多岁了,他们最疼我的……”彭某流下了忏悔的泪水,他在葬送他人幸福的同时,也葬送了自己和家人的幸福。